那时候拜腾刚成立，看起来挺厉害，几位从宝马和沃尔沃出来的高管找来腾讯、宁德时代这些大公司投资，四年里筹到了84亿元，南京政府还配套投入了110亿，他们造了一辆概念车，中控屏幕比电视还大，座椅可以转动，在CES展览上，专门空运原型车过去，花了30万美元，就是为了让大家拍照发朋友圈，发布会弄得像科技表演，但车子一直没能实现量产。

公司内部的情况很有意思，几百号员工每年光在买零食、水果和蛋糕上就花掉五千万，员工用的名片是法国进口纸张加上烫金工艺，每盒成本要上千块，出差必须乘坐头等舱，喝的红酒还得实名限量供应，可是工程师那边却天天被流程卡住，德国方面修改设计，美国方面调整软件，中国团队就得等三方都同意才能继续，这一等就是三周，车还没造出来，供应链已经断了，研发的经费全被吃喝玩乐给消耗完了。

两位老板意见不合，一个想开拓海外市场，另一个坚持深耕国内业务，开会时常常闹得不愉快，同时期的蔚来、小鹏、理想都在努力降低成本提升效率，李斌卖掉房产筹措资金，何小鹏大力削减开支，王兴专注服务家庭用户，而拜腾却一直想着怎么让媒体多报道自己，结果到2020年1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，供应商上门讨债，水电也被切断，生产线完全停工，最后连一辆M-Byte也没能卖出去。

2021年京威股份花了八个多亿把南京工厂买下来，这笔钱比当初投资的零头还要少，到了2023年法院直接判了破产清算，现在小鹏汽车每个月能卖出四万多辆，蔚来新车型的销量也表现不错，拜腾当年吹嘘的那些科技感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堆没法用的电子设备，说到底不是技术能力不行，而是思路出了问题——把摆样子当作真本事，把做PPT当成了实际生产力。

我总想不通有人愿意为这种表演式创业买单，造车本该注重效率、成本、交付这些实在的东西，他们却全用来搞场面，员工福利高得离谱，没人关心这车到底能不能开上路，工厂建得那么大，可能就是为了让投资人参观，融资时喊得响亮，真要交货的时候连拧螺丝都成问题，资本喜欢听故事，市场只在乎结果。